編者按
中央文明辦組織開展網(wǎng)上“我推薦我評議身邊好人”活動,發(fā)動廣大網(wǎng)友和城鄉(xiāng)基層干部群眾舉薦身邊好人好事,定期推評“中國好人榜”。中國文明網(wǎng)《新時代“中國好人”故事》專欄,晚間為你講述“中國好人”故事。讓我們一起學習“中國好人”最可貴的精神品質(zhì),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,爭做社會的好公民、單位的好員工、家庭的好成員,為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奉獻自己的光和熱。
“棉花吐出了豐收。”幾年前,語文老師李柏霖讀到學生考試答卷上的一個句子,由此開啟了一段詩意旅程。 出生于1996年的她,任教于湖南省懷化市會同縣粟裕希望小學。這是一所地處偏遠山區(qū)的鄉(xiāng)鎮(zhèn)學校,約一半學生的父母都已外出務(wù)工。李柏霖在這里帶孩子們寫詩。

圖為李柏霖帶領(lǐng)孩子們玩游戲。新華社記者 張格 攝 會同縣地處武陵山區(qū),是勞務(wù)輸出大縣。粟裕希望小學距離縣城約6公里,學校很小,有些陳舊。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李柏霖,已經(jīng)在這里工作了6年。 有一回,一個8歲的孩子在作文里寫:“我長大以后,一定會陪著自己的孩子念書,不然孩子就會學不好。” 讀罷,她久久不能平靜。一些孩子沉默叛逆的背后,是被忽視的情感需求和表達欲望。 看著這些孩子,李柏霖仿佛看見了童年時那個因家庭困窘而內(nèi)向自卑的自己。“我沒有對老師傾訴過,可是他們主動了解我,陪伴我,給了我力量。”這種力量,促使李柏霖也走上講臺——在接受長達6年的師范教育后,她回到家鄉(xiāng),成為鄉(xiāng)鎮(zhèn)小學的語文老師。 “什么樣的語文教育,才能給孩子們一個更豐富美好的精神世界?”這是李柏霖思考的第一件事。 很快,目光落在詩歌上。詩歌,也許能成為孩子們情緒的出口,情感的寄托。 起初,許多人不理解。“教山里娃寫詩,有什么用?”“學寫詩,能學成詩人嗎?”…… “大概,冬天是梅花的心上人吧。”第一次讀到這個句子時,李柏霖內(nèi)心隱隱震撼。寫下詩句的孩子告訴她:“冬天那么冷,梅花也堅持盛開,一定是因為梅花想見冬天,他們相愛。如果爸爸媽媽也像梅花和冬天一樣就好了。” “玫瑰不是詩,玫瑰的香氣才是詩。”這是李柏霖最喜歡的答案。 她堅信,要讓孩子們看見生活的詩意,先要讓他們看見、聽見、聞到、摸到這個世界。于是,語文課堂上,她鼓勵孩子們和螞蚱玩、對小草說話、把秘密分享給微風……詩歌是自由的,寫詩的課堂自然也是。 起初,孩子們玩得開心,卻不愿記錄心境。李柏霖也不著急,“想到什么寫什么,不想寫的時候,把不想寫的心情寫下來也不錯。” 于是,有一個孩子寫了一首《不會寫詩》,李柏霖也好好收藏起來。 “童真的表達,都很珍貴。”她對童詩的理解,與平仄、修辭、對仗無關(guān);有時,她甚至會在黑板上畫下九宮格,請孩子們填入詞語,選詞造句,激發(fā)靈感。
多數(shù)時候,孩子們的詩并非一次成型。李柏霖也不催促、不修改,只是耐心地提問—— “魚可以做什么?云可以做什么?”“魚會唱歌、會跳舞、會吐泡泡。” 慢慢地,孩子們使用詞匯更加大膽,想象越來越天馬行空。童詩越來越美,開出一朵朵天真爛漫的語言之花。 一些孩子性格內(nèi)向,詩歌成為表達的出口。“妹妹挨打了,因為我打碎了花瓶。可妹妹很好,沒有供出我。”讀到這幾句,李柏霖頗感欣慰:孩子們一點點敞開心扉,將“不太光彩”的小秘密寫了出來。 一些孩子家庭困苦,詩歌成為傾訴的渠道。“小蝌蚪想找到媽媽,詢問了很多人,終于在荷葉上找到了媽媽。但我想找到媽媽,卻沒有一個人告訴我。”讀到這里,她找到寫詩的孩子一起曬太陽,傾聽她的孤獨。 有一次,一位常常不交作業(yè)的調(diào)皮男生主動交來一首詩,寫得生動有趣,李柏霖便謄抄在黑板上,請全班同學一起朗讀,男孩的臉一下就紅了。第二天,男孩按時上交了工整的作業(yè)。李柏霖獲得啟發(fā),在班上舉辦詩歌朗誦會,請孩子們朗讀自己的作品。從那以后,越來越多孩子會把課后寫下的詩交給李柏霖。 于是,她有了一個“寶貝紙箱”,里面堆滿了皺巴巴的作業(yè)紙,許多紙張一看就是隨手從本子上撕下來的——有時在放學路上,有時在外出玩耍時,只要想到了有趣的句子,孩子們就會找來身邊可用的紙,寫下來,交給李柏霖。 一些在外打工的家長,也被孩子的詩觸動。“原來我的孩子這么有語言天賦?”“孩子的這些情緒,以前我都不知道”“我要回去多陪陪孩子”……驚喜、自豪、歉疚、思考,家長的反饋越來越多。 李柏霖說,詩歌于大山里的孩子而言,就像一扇扇心門。“叩開這扇門,你會看見他們多么愛這個世界,也會明白,怎樣更好地愛他們。”